女兒出嫁已經七年了, 有了三個女兒, 這篇文章是十二年前寫的, 現在讀起來仍有”心有戚戚焉!”的感覺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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努力扒飯
“把飯吃乾浄, 才不會娶到麻臉老婆!”, 小時候媽媽這樣恐嚇我們, 要我們不浪費一米一粒; “把飯吃乾浄, 你女兒才不會嫁到麻臉丈夫!”, 娶了老婆, 輪到老婆這樣嚇唬我們, 沒有女兒的一家之主, 媽媽的恐嚇等娶了老婆就不起作用, 有女兒的一家之主, 看著吾家有女初長成, 老婆的恐嚇真是點滴在心頭.
前些天, 從前的老隣居聚餐, 幾年不見, 席中女士們還是非常熱絡, 男士裏只有老鄭, 老張, 和我還有一些談興, 其他二位好像落落寡歡, 一付食不知味的樣子, 一席午宴說不到幾句話, 實在令人納悶; 回家的路上, 我把悶在心裡的問題就教於旁邊的專家*, 專家哈哈大笑, 説他們都是在為女兒操心.
原來, 女士們席間聊的不外兒女經, 話題繞著兒女的婚友狀況打轉, 一家之主雖插不上話, 郤是聽來心有戚戚焉, 老鄭一定是飯碗扒得最乾淨的, 兩個女兒不但全部出嫁, 而且已經創出了宇宙繼起的生命, 老張兩個兒子, 跑得飛快, 就怕被那個女生給訂了, 兩人一付事不關己的樣子, 大口吃菜, 頻頻進酒, 好不自在; 臉拉得長長的是老朱, 他的女兒早就晉三, 仍然呆在家中, 成天在他眼前幌來幌去, 幌得老朱心神不寧; 老楊也好不到那裡去, 女兒獨居在舊金山, 天天派對, 就是從來湊不成對, 老楊天高女兒遠, 遙控器早就沒電, 只能乾著急.
專家解釋得甚為透澈, 故事說完, 車子裏安靜得出奇, 一路無話, 甚是奇怪; 那天晚上兩菜一湯, 還算可口, 我卻吃得不多, 想到東岸的女兒, 我努力地扒飯, 一顆飯粒也不敢多留.
* 專家是我們一群老男人彼此互稱家裏的太太的尊稱, 我們很早就放棄了傳統的"賤內"的稱呼, 稱太太們為專家是因為我們男人談經世濟國, 生活瑣事卻是一竅不通, 太太很多人生各類事物都好像比我們懂, 故尊稱為專家.